2010年10月17日 星期日

城市身體10-日常生活的身體記憶

城市身體10-日常生活的身體記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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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圖】Place Palais Royal, Paris


      培瑞克(Georges Perec)在《W或童年回憶》(W ou le souvenir d’enfance)中有一些與身體有關的記憶。有一段是他自言最早在巴黎的回憶之一,敘事本身有一定的完成度,沒有「發展」或幻想的餘地,甚至不太有「意義」可言,以致於從未經研究者引用、評論:他一蹦一跳地跑著,手中拿著一張自己的畫作(褐色熊,赭色底),大聲嚷著「小熊!小熊!」這個記憶的特色是,就形象而言,顯得格外鮮明、輪廓完整清晰,因為培瑞克對跑跳姿勢作了詳盡的分解說明(並感歎在法語中沒有一個專門用語來指稱這個常見於孩童的動作),連畫的顏色都能有指名,整體構成了一個近乎包含特寫、放慢動作和全景,有聲音有色彩的動態畫面。



      這是一段未經質疑、否定或考證的回憶;果真有這樣的回憶,必然足以成為一種自我存在的認識,即透過身體的形象,顯現一種存在與行為的合一認識:行動中的身體是我的存在與自由的明證;一個歡樂奔越的自發動作,靈活輕快、完整而協調的身體行動,別無其他目的,至多是遊戲精神的自信表現,即興而無規則的「玩」。



      這段記憶並非重大事件,更不是意外,僅以其平凡、平常,突顯自身,因而也是無以考證的。這樣的「回憶」是非典型的,這是因無論自傳、童年敘事等生命書寫文類向來不看重這樣的回憶,不包括在其論述典範模式中。但這樣的回憶,實際上又是最典型,可分享、易起共鳴的、可以是你我他,任何人的,總之「乏善可陳」,卻又執著存在的回憶。




      然而,這個回憶的優點也正是它的缺點:它太清楚完整了,像是電影畫面,培瑞克說彷彿可以「看見」自己的動作。我看見的形象客體已非內在於主體我的身體內,它只能存在「那兒」。




      它在別無其他影射的情況之下,也別無辯證性的其他出路,只能反向地指涉「作家」的書寫:


       一方面,從自我身體的觀看者,「我」成為描寫者、書寫者;且就其細膩分解的寫法來講,可以說構成了影片圖像詩,也符合培瑞克特有的即物美學,讓最貼近事物的描寫忘了「說明」的目的性,也活絡了能指。

       另一方面,它並不以形式至上而掏空指涉性的意涵,卻同時足以映證的是作家培瑞克關注社會的一面。對於「次於平凡」(
infra-ordinaire)的社會現象與平常生活的關注,使他致力於觀察和寫錄生活中最易被忽略,最易被遺忘的微小細節,期待有朝一日成為日常生活史的珍貴記憶。



      最後,在培瑞克的童年回憶中,最美麗動人的身體記憶,是個更加日常、平凡的小動作:他母親為他梳理額頭上的一撮捲髮(1)。--而事實上,這只是他「想望擁有」卻不曾存在的回憶。如此,以書寫圓夢,以自覺的嚮往和幻想的感受,無望地彌補不存在的記憶。



1據說在荷蘭的風俗畫中,母親為幼小子女梳髮的主題象徵的是母親給予子女的教導、講道理等。

4 則留言:

  1. la Chine est un grand priso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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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今晚要向瑞典女星麗芙烏曼致敬

    她在諾貝爾和平獎典禮上代為致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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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腐蝕人性尊嚴,轉移槍擊案焦點





    ◎ 張學逸



    當連勝文槍擊案調查報告受到多數國人質疑時,政府讓陳光標來台接

    受當街乞討,經媒體大肆報導,暫時掩蓋了槍擊案是否為預謀影響五

    都選舉之質疑,而且陳光標效應其實具有腐蝕人性尊嚴、幫助中國利

    誘併吞台灣的作用,確實需要國人正視。



    救濟弱勢本來就是政府的重要責任,但做人要有骨氣,要自立自強,

    更是教育的基本原則,所以接受救濟是不得已的事,讓人民去乞討,

    並大肆報導,不但侮辱弱勢者,也會助長「不顧尊嚴,唯利是圖」的

    奴性文化。看到馬政府縱容這種作為,以及不求自立自強,為了片面

    的利益,不惜出賣國格,過度倚賴中國,還自以為良好的行徑,讓人

    不禁要問,乞討者所說的「尊嚴不重要,有錢就好」,是否就是政府

    想要倡導,但又說不出口的觀念?這種文化將讓中國更容易以利誘,

    摧毀台灣人當家做主的信念。



    (作者為陽明大學教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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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. 吳宛郁



    中國網民自發號召中國茉莉花革命數月來,已有幾十名維權律師、作

    家、異議人士遭到拘押。週日,著名現代藝術家暨異見人士艾未未,

    也從北京機場被帶走至今。據知他正是準備來台灣籌備年底北美館展

    覽事宜。



    陸委會竟要等到昨日(七日),在他失蹤超過一百小時、在美國及歐

    盟都發出聲援呼籲後,才發出聲明要求釋放艾未未。這項遲疑也引起

    部分國際媒體揣測,馬政府是否須先與北京取得默契才敢發言。更令

    人訝異的是,連北美館也似乎默默接受,未在第一時間尋找該到訪的

    客人。



    我一直等待艾未未在台灣的展覽,他帶來的將是馬政府亟欲掩蓋的中

    國真正的聲音,是中國壓迫自由、人權的醜惡一面。雖知他在國內的

    熟悉度、藏家群不高,作品更不像一些得到官方照顧的煙花火龍般吸

    睛,但我十足相信他作品本身的力量。



    艾未未獨立調查汶川震災後官方不願公布的死亡名單,將家屬訪談出

    版紀念專輯,被秘密警察帶走打至顱內出血送醫仍未改其志,拿來對

    照台灣國內還用下跪與領導階層溝通異見的藝文界人士,誰是主人誰

    是僕人,風骨高下立見。



    他之前嘗試在中國境內辦展覽,都因當局阻撓無疾而終。按中國官方

    的定義,「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」,故在某種程度上若在台灣的展覽

    成功,將是他在「中國範圍」內的首次公開展覽。



    無論對中國官方或馬政府而言,或許都害怕艾未未,因為在真相面

    前,他們將無所遁形。台灣人應加入聲援釋放艾未未,讓展覽如期舉

    行。



    (作者為前新聞記者,現居香港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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